那盏煤油灯
时间:2025-09-22 浏览次数: 来源: 无锡市总工会办公室 字号:[ 大 中 小 ]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前,小小的煤油灯是大多数农村人家的必需品,除非是独居一室的鳏寡孤独者,因为习惯了一日两餐的他们早在天黑之前就已经关上了大门爬上了床。在一年四季漫长的黑夜里,那盏昏浊的忽明忽暗的煤油灯,点缀着千家万户的日常生活,也照亮着人们对未来的期盼。
在我小的时候,大队(后来叫作再后来叫社区)里还没有通电,每到黄昏过后,低矮的茅草屋与四周一同陷入到无声无边的黑暗之中。这时,家家户户的灶头都会点上一盏黄豆大小火焰的煤油灯。家中的小煤油灯,是用圆圆的小墨水瓶做成的,找个铁皮瓶盖或在废旧电池的底部那层薄薄铁皮中间掏个洞,四周的锡皮剥下剪成长条,卷成小麦杆粗细的圆柱,做成灯芯套筒(模),然后将棉花(或棉线)搓成细长条塞入锡皮圆柱里。捻子要长一些,灯捻穿入孔洞,最后在瓶中加入煤油。稍顷,待灯捻浸满了油,划一根火柴,如豆的火苗便亮了起来。
当时的火柴叫洋火,两分钱一盒,一打十小盒二毛钱。煤油当时叫洋油,是紧缺货,打煤油要到大队的代销点,或去更远的公社(后来叫作乡再后来撤乡并镇只剩下一条街)去买。到现在我还记得家中有一大玻璃瓶,可装一斤半煤油。煤油三毛四分一斤,打满一瓶需要五毛一分钱。煤油瓶用了十多年,一直放在大门后面的角落。
人们为了节约,一家人只点一盏煤油灯。那是怎样温馨的一个场景呢:一家人围坐在豆大点的火焰旁,母亲做针线活,孩子们写作业,互不耽误。有时候,到了农忙时节,村民们还会借着明亮的月光做晚饭,而后在院子里摆上小桌吃饭。饭后吹牛聊天讲故事,大部分人就早早回家睡觉了。这期间,除了灶火,是一点灯光都不会有的。
到了冬天,吃完晚饭,母亲洗涮完锅碗瓢盆,收拾好家务,就将小煤油灯、木锭子与搓好的棉花捻子摆放于老旧针线匾里,在灯下纳鞋底,微弱的灯光模糊不清,母亲常常被刺破了手。一家人过年的新鞋子,全是母亲一针一线做出来的。
煤油灯陪伴着我度过了那段艰苦的岁月。一盏小煤油灯,在灯下读书写字,鼻孔眼睛常被熏得黑黑的,大多是熊猫眼,仿佛成了“国宝”,遇到同学还经常互相取笑打闹。
80年代末90年代初,村里陆陆续续通了电,用上了白炽灯。为了我们晚上做作业,堂间里换成了日光灯,厨房和猪圈里等其他地方则换成了乒乓球大小的五瓦的小灯泡。除了几户偏远的房屋因为没拉电线还在点灯外,煤油灯渐渐退出了人们的视线。
自那以后,使用煤油灯的生活便悄悄地流淌在岁月里,往事,也在煤油灯昏暗的光晕里洒向远方……(大漠胡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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