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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拆迁

时间:2025-04-24      浏览次数:       来源: 无锡市总工会女职工部       字号:[ ]

  老家的房子要拆迁了。

  老家房子的这块地皮,是1980年爷爷花了两千元“巨款”买下的,那时候我还没出生。买完地皮以后,实在没有积蓄了,就只盖了一层砖房。听爸爸说,我家是全村第一个盖砖房的,也是全村最后一个把二层楼盖起来的。不过打我记事起,我家就已经是两层半的楼房了。小时候画画,最喜欢画的就是我家的两层半楼房。说是两层半,是因为第三层的屋顶是斜面的,最矮的地方只有1米高,所以住不了人,只能用来堆杂物。家门口有个长长的花坛,花坛里种了茶花、月季、含笑树和万年青。那棵含笑树是爷爷亲手种下的,从小小的苗木开始,历经四十多年,长成了枝叶繁茂、四季常绿的大树。枝干错落有致,天然地长成了半圆形,树荫能遮住小半片水泥地,像撑起的一把绿色大伞。每到春天,奶白色的含笑花开满枝头,家门口弥漫着清香,那是我童年最爱的味道。爷爷说,当年有搞园林建设的愿意花高价买走这棵含笑,他都没舍得卖。只可惜前两年,树根长了虫子,几天之内,这棵40多岁的含笑树迅速枯萎掉叶,最后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门口那抹常绿,那抹清香再也没有了。

  老房子门口有一大片水泥地,是为了方便晾晒稻谷铺的,也是家家户户的标配。水泥地的尽头,是我家1亩不到的稻田。小时候,每到夏天的傍晚,爷爷总会把一张小小的四方桌搬到水泥地上,一家人围坐着吃晚饭纳凉。稻田里是聒噪的蛙鸣虫叫,越发称得内心平静安逸,白天劳作的疲累也被慢慢消解。晚饭后,大人们串门唠家常,小孩子们满村子疯跑。没有手机,没有互联网,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比现在多了份亲近与自然。不记得哪一年,门口的稻田被村里征收建成了健身广场,放置了健身设施,铺设了草坪。家门口整洁了,大人们多了锻炼的场所,孩子们也多了玩耍的场地。这片小小的健身广场就成了村子里人气最旺的地方,早上有人晨练,晚上有人跳广场舞,好不热闹。

  因为供电线路改造,村子上方规划了高压电塔,村子里部分房屋将被征收拆除,我家就是其中一户。拆除后,统一异地建设新农村别墅。虽然知道这是时代发展的必然,异地重建后,会有更整洁的外部环境,更宽敞舒适的居住条件,但是心里还是五味杂陈。老房子初建的时候,建筑技术和材料都过于落后,所以基础并不扎实。虽然后来加盖和装修过,但是最早建的部分,屋顶、窗户漏雨严重,墙体经过四十多年风雨侵蚀,也不再稳固。去年特大级台风来袭,全家人一度担心老房子会有倒塌的危险。但是它又一次经受住了考验,稳稳地为我们遮风避雨。它像我的长辈,呵护了我三十多年,见证了我的成长。每一段儿时回忆,几乎都与老房子息息相关。老房子的拆迁,仿佛是我与童年的一次正式告别。或许,这就是成长吧,我们总是在不断地告别过去,迎接未来。

  我拿起手机,拍下了老房子的最后几张照片。(蔡菲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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